說到寫作這事情讓人就很尷尬了。還記得應該是國小時一個下雨的午後,我寄出了此生第一次的投稿──題目和內容我這下子全都給忘了,唯一還記得的是投給「國語日報」。那之後的一整個月可是痛苦非凡,我想當時的「國語日報」是沒有退稿制度的,大概也沒人會去注意一個小鬼頭的自尊吧!我每天都在報上搜尋著每篇文章。
  迄今,我尚無一篇文章在報紙上公開發表過。

  學生時代我是出名的快手,我有一種特異功能──專寫八股文,任何題目到我手上我都能把結局轉到:「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或是「消滅萬惡的共匪」……在那時代,這種特異功能對作文分數可是有很大的助益,每次模擬考我的作文總有個40分以上。作文課我能在兩小時內寫上三篇──代價是一碗陽春麵,在十來歲時我就已經知道賣文謀生這行業了。前幾年有位老友英年過世,有人推舉我寫該人生平,後來寫訃聞這方面在友朋間也出了名,但這是無利可圖的。
  高中聯考時出了一個小小意外,還記得那年作文題目是有關「交通規則」這類的。我先寫了一段,怎看都感覺不滿意,鬼迷了心竅的我刪掉重寫,就這樣那年我國文總分110分。我的實力應該有150分以上,這樣就掉了50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寫作」,上面說的都只能稱做為「寫字」。

  我看書很挑,所以寫作也很挑的。因為看書挑所以看得少且看得偏,有這麼一點閱覽偏食症,相對的這嚴重影響到我的詞彙,眼尖的人可以發現我文章詞彙甚少。我讀書雖讀的少但卻有讀無類,舉凡武俠、科學、羅曼史、中外古典名著、色情小說等一概都不推辭,這也讓我寫文章變的有寫無類。
  舉例說吧!武俠我只看金庸或一部份的古龍、倪匡;科幻我只看一些國外作品,關於倪匡的科幻小說我則有種莫名的厭惡;羅曼史只看張愛玲;古典較無限制,但《水滸傳》卻始終沒有看完。這些關於讀書的愛好與厭惡是很個人且是毫無道理。
  網路剛興起時我寫了幾篇不成樣的東西,現在已經流失了,我常用的ID甚至是用我第一篇文章起名的,在那時寫網路文章的並不太多。
  我第一個正式的寫作筆名是F&J,這筆名開始時寫的一系列小說都是色情小說,英雄不論出身低?開始時是因為瞧不慣一些色情文學作者寫的盡是嗯嗯唉唉的,於是下了決心想要要寫出像《艾曼妞》這種傳世文章,就這樣開始寫了。一共約寫了十來篇吧!褒貶都有,但我自知寫不出那種讓人血脈憤張的情節,最後還是放棄了。但這讓F&J這ID有了一些另類的名聲,許多人以為我是女性作家,大概是我文章裡較為偏袒女性,又或許我常會用女性第一人稱來寫的關係。
  我的文體較冷,情節比較屬於平舖直述,有人看了沒兩頁就呵欠連天了,連我許多至親友人都沒法看完。

  《3AND6》一文是我在一次病後隻身孤獨在台北有感而寫,一共花了一週寫完,這是我第一篇算是有人大大鼓掌的文章。接著的《71街咖啡之戀》就較為用心了,但相對的回應就很糟,大概是因為我故意將文體冷到散漫,讀者無法接受吧。《永生》一文是我嘗試寫一些通俗科幻的東西,意料外的受到歡迎,但我想真正完稿時我還是會修改許多,以免自己變成倪匡第二。其他如「暴力貓」系列童話要看心情才寫的出來,《忌妒》……等文是我較早作品。
  寫文章有時是很簡單的,比如我在寫《永生》可以一天五千字以上。寫《3AND6》時我工作正忙外加生病,一天上班約近十八小時,但仍維持每日二千字。而寫《71街咖啡之戀》一天卻寫不到五百字,「暴力貓」系列童話故事一天約只能有三百字不到的速度,童話故事是最難寫的東西了。
  經驗中我認為童話最難寫,而雜記是最容易的。讀書也是這樣,我最近在溫習《王爾德童話》以及《蒙田散文集》。前者讓我震撼了要卅餘年,而後者讀起來就像是床頭書,每夜讀上一篇伴我入眠,很多內容我幾乎會背誦了。

  近日一些文章集結了要出書,這讓我感覺一下子擠身到所謂的作家之林,讓人有點暈陶陶起來。前份工作太過忙碌以致把身子用垮了,這回在家混著沒事就努力生產寫文,但最近又有工作開始呼喚。我工作內容一向是那種需要拼命的事情,至少上班時間都要十五到廿小時以上,我自己個性也有這麼些工作狂熱。
  下一步呢?專心寫作還是再度投身職場?職場是我熟悉、揮灑自如的;寫作是我不熟悉、無趣、前途灰暗的。但我腦有反骨,月底前會有一個決定吧!或許就放棄了寫,或許就專心寫,我想不管怎樣都會後悔的吧!

謬西 2000.10.17 寫於第一本書《裸身十戒》出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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