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從《第一章.十五節》到《十九節》

  在《第一章.第十五節》裡,史蒂芬.金這本書終於給了我們第一個明確的雲柱、火柱,這讓我感覺到神的降臨——「日間,耶和華在雲柱中領他們的路;夜間,在火柱中光照他們,使他們日夜都可以行走。」
  不過很不幸的是,我們偉大的翻譯糟蹋了這第一個啟示,就像是以色列百姓們意外的激怒了摩西,導致了第一塊法板的摔壞。這些重要話語翻譯成如此奧義的目的似乎是要刁難我,故意讓我無法看懂,禁不住的我懷疑著,難道這是一段通往永生的神喻?終於,我試著將這些難懂的謎語拆開,用我年輕時微積分教授告訴我的觀念,於是,上帝的曙光似乎穿進了一些。
  其中一段是這樣說的:「你們的任務不是發現靈感,而是靈感湧現時,能即時捉住它。」無法做到即時捉住靈感,這大概是所有作家的危機,但這句話似乎有些流於空泛……我非常讚賞史蒂芬.金這本書的原因是:這本書寫的並不空泛,但這裡為何會出現如此空泛說法?我猜想,這第一章只是個序論而已,因為在後面史蒂芬.金會為他這些空泛的「聖語」提出了——「鄰居老媽媽食譜」式的深入解釋。
  我常看到一些開始寫作一陣子後的作者會問到有關靈感的問題,剛開始寫作的人不會有靈感問題,因為他們就是被靈感帶進這領域的。而寫第二篇文章的人或一個寫作老手就麻煩了,他們常會問:「為何你能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寫,為何你從不缺靈感?」這些問題在後面史蒂芬.金都有詳述,等到後面我們再來談吧!

  說到這,我也想學史蒂芬.金發點抱怨,我們偉大的作家在這本書裡發洩了不少怨氣。
  在《優秀文學網》我至少回答了有十位作者以上,我解釋了作家們該怎樣對付沒有靈感,甚至還公開寫文討論。或許是我表達能力差,這些作者們幾乎沒人理會我,誠實點的人會直接告訴我,說他看不懂我所說的……於是這些人會繼續不停的如同鸚鵡一樣問著同樣的問題,不停的問——遙不可及的肉塊,似乎要比那伸手就可拿到的嗎哪來的美味可口多了。
  這種問問題的作家還好,另一種是視我為雲霧,直接無視我的回答繼續去問別人,就好像我回答的是個屁?甚至比屁還形而上。
  所有文學網裡《優秀文學網》的作者最好學,但也……

  在這段敘述裡有個極為重要的重點:「兩個原先沒有關連的概念突然凌空而降,使天地間突然有了新鮮事。」
  靈感通常是兩個以上結合的。舉例來說,我寫《背德的貓》時,第一個靈感是「撒謊的女人」,當時我想,書寫一個不停撒沒必要謊的女人或許會是個很有趣的故事。但我並沒動筆,一個靈感實在是太薄弱了,我祈禱上帝能給我更多……這時第二個靈感出現了,我想到曾有一位朋友,她一直試圖改變我另一個有性向問題的朋友,她認為自己美以及真誠外加愛到能讓他愛上她……而第三個靈感則是從報紙上來的,有個很爛的專家在專欄上談外遇,而他的解釋我一點都不相信……
  很多人在拾到第一個靈感後便迫不及待的動筆,後來發現過份單薄時已經是來不及了,因為其他元素再也卡不進去,除非你全部重寫。只有單一靈感在短篇來說或許可以,但長篇就不行,長篇小說裡必須有不斷的衝擊,牽扯不休的情節,一個靈感確實是過於單薄。

  在此節的後半段開始,史蒂芬.金讓我們看到一個作家的惡夢——退稿……這敘述橫跨到整個第十六節。甚至往前、往後看,我發現史蒂芬.金從來沒遺忘掉那些曾經用退稿來羞辱過他的人,他用血將這些編輯的名字寫在腦海裡,永不遺忘。
  這是個事實,我認為我也從未遺忘過那些退我稿子的編輯,如果某天萬一我能成名,我想我也會試著將那些編輯找出來好好的羞辱一番。
  退稿有多痛在這就可看出,我認為每位編輯都該看看這段傷痛。投稿者不一定需要你用他稿子,但他至少需要一個誠懇的、不虛偽的建議,告訴他真相,用真誠的態度給他個合理的理由。所以,編輯大人們,請用點心讀完稿子再退吧!這是你的工作,出版社或報社、雜誌社出錢要你做的工作。
  我發現,即使像是史蒂芬.金已經如此之成功,但當年退稿經驗卻是永遠在糾纏他。
  退稿時編輯通常會給你一封相當制式的說明,電腦打字然後大量影印的。有良心編輯的會用筆簽個名以示負責,大多數則連簽名都沒有,像是怕你會認出他來。這些退稿通知冷漠、毒辣而且惡劣,你甚至可以確定——那位編輯並沒有認真讀過你的文章。所以,我幾乎是只信任幾位我所熟悉的編輯,而避過其他的惡魔,因為大多數的編輯只會粗暴的傷害作家,這是他們的樂趣。
  史蒂芬.金開始報復了。等他成名後,他將以前被退稿的一篇文章《夜虎》再一次投稿到《科幻小說雜誌》,然後輕鬆的就被採用……
  呵!你想知道那些編輯不要你稿子的原因嗎?完全與你寫的好壞無關,一切只因為你是新手,只因為他沒見過你那筆名。沒有人願意培植珍珠的,他們只願意花大錢去購買鑑定過確定值錢的玩意,別懷疑,大多數編輯都是這樣幹的。
  看到這,我無法遏止的想著,總有一天我會……

  《第十八節》又是另一個高峰,這裡史蒂芬.金透露了作家除了大量閱讀外該作的另一項功課——看電影。之前他曾經對電視節目作了相當嚴肅的批判,這點我相當的同意,要成為好作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你電視機的插頭,電視節目只會讓你成為白癡,成為一個狗血專家。
  看電影,有時我個人認為看部好電影比讀書還重要。一百分鐘實在是很短的時間,在這樣短的時間裡要如何包裝整個故事?於是,好的導演並不是個說故事的人,而是製造故事的人,他製造了專屬每位觀眾的故事,雖然是同一部電影,但每個人看了都會有著不同幻想。
  幻想,這就是我想要說的,好作者提供的是幻想,而不是實景,絕對不是像那種連續劇一樣鉅細靡遺的實景,也不是漫畫裡那種過份具體的東西。

  史蒂芬.金並不是個只沈溺在寫「給自己看的小說」的人,若是這樣,他或許就不會成為有史以來最賺錢的作家了。之前他曾提到「編輯永遠是對的」,在這節裡他更進一步了談到了——作家該怎樣的將自己作品商業化,雖然只是淺談而已。
  可能我會一再重複,商業化並非是錯的,有良心且懂得反省的商業化乃是一種必要。先前我曾提到所謂反省的問題,作家先需要的是無後顧之憂的生活,之後呢?這是個社會責任問題,當社會給了你機會讓你無後顧之憂時你總該回饋些什麼。但是,當你還未成名時,放手讓自己成名多賺點錢吧!
  《陷阱與鐘擺》可以說是史蒂芬.金的第一本商業小說,他自己從作者、編輯、印刷直到鋪書以及銷售全包了,共賣了卅六本。史蒂芬.金在記載這段回憶時一方面表示了驕傲,另一方面又抱怨這本書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麻煩與挫折,在接著的回憶中他仍然「自製自銷」,只是賣第一本書時的愉悅不再……
  這書後頭史蒂芬.金將會提到經紀人制度,他呼籲讓經紀人幫助你吧!讓他抽取必要的佣金,讓他提供你市場方向,讓他協助你處理所有麻煩事情——然後,你只要專心在那寫作就好。
  在這場出書風波裡史蒂芬.金學到了一個經驗,這經驗非常值得我們背誦起來,因為這是我們每個人經常遇到的。
  當時他的校長批評他寫的是「垃圾作品」,這裡史蒂芬.金是這樣說的:「當你開始從事寫作、畫畫、舞蹈、雕刻或唱歌時,總有一些人會批評你,讓你因此感到厭倦,如此而已。」這句話翻譯的很糟,但是看懂應該不是個大問題。

謬西 200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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