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第五章 論寫作》十三、四節

  這裡其實要延續十二節的後半,從哪兒開始史蒂芬.金開始提到「背景」。關於背景,史蒂芬.金要我們牢記有兩件重要的事情:「(a)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歷史(b)並不是每一件事都很有趣,緊咬著有趣的部分,不要在其他部分贅述。」
  背景的含意其實很廣,從你故事開始時的時空、環境架構,到每個人物的過去歷史等等。最近流行所謂的玄幻小說,小說裡動輒出現大規模的架空歷史,這些都是屬於背景。要寫這種小說的朋友,最好先能在歷史、神話以及各種宗教典籍上多做些研究。
  有的人相當重視背景,在故事一開始時先花上一整個章節來敘述源頭,這讓我想起聖經……當然,這裡沒有所謂對與錯的問題,史蒂芬.金說他是習慣直接說故事,而我也習慣這樣,然後讓背景自己在故事裡浮現出來。不過古典小說,尤其是史詩型的小說,多半是先交代背景的。
  先交代背景的作者一定要很小心,因為這很容易就趕走了你的讀者。要是你是個耐心不足的讀者,一不小心就會錯過像《鹿鼎記》如此有趣的小說,它第一回,含標點符號在內共花了兩萬六百零四字,這一切只為了述說背景而已。


  要是沒有幻想力,那麼便絕對寫不出好的文章來;但反過來說,要是全篇都是虛幻且胡說八道的玩意,也無法被稱之為好書。《鹿鼎記》就是這樣的一本書,他架構在一個曾經出現過的真實皇朝裡,真實人物與虛幻的主角交錯;真實事件與虛幻事件相連,彼此交叉牽扯不休。如果金庸先生在背景上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這故事立即就成了笑話,所以資料的研究是絕對需要的。
  在十三節裡史蒂芬.金提到資料研究的重要性,他認為特別是背景研究。
  事實上,在我的經驗裡很多事情是可以用蒙混過去的,尤其是小事情,例如我一篇文章裡提到了大麻這種毒品。起初我想用混的,我猜大部分的讀者都沒吸食大麻的經驗,但後來我還是找兩位朋友提供經驗,另外還參考了大量文獻,總共也不過為了到底會不會發生幻覺這回事。
  不建議你這樣欺騙讀者,因為這樣你很容易會讓自己成為個笑話。史蒂芬.金提到資料研究的目的是為了「逼真」,是的,除非你能寫的像真的,不然又如何能逼真呢?於是,假如你想寫一篇關於黑道的小說,我建議你最好能多瞭解一些真正的黑道,在某些小說裡我看到的黑道就愚蠢或神話的可笑。
  於是生活歷練就很重要了,生活是最佳的經驗,可以讓你在寫作上變得更寬廣。有些作家只能寫校園,因為他從未離開校園,若是寫校園之外的東西就很容易穿幫。
  但是一個人就算生活歷練如何豐富,倒底還是有限,於是一位好作家該有些特別的朋友,例如,我便認識一位常告訴我警方作業規矩的警官。平日廣泛蒐集資料也很重要,現在網路方便了,資料來源更是簡單,你需要做的只是有系統的蒐集、分析、瞭解、吸收、轉換而已。但無論怎樣,不要去寫那些離你所知太遙遠的事情,不要試圖去欺騙讀者。
  記住,你只能寫你真正瞭解的事情。如果你寫死亡,你不一定需要死,但你起碼要深刻的感受過死這件事情,透過別人經驗或自己經驗。你要寫老人,那麼你就該知道人老了是怎麼一回事,有時你必須與老人一起坐在樹下長達一個月才能體會。經驗是經由努力或是歲月得來的,若是你還年輕,你就必須在深入研究背景上下更大的功夫。


  史蒂芬.金提醒我們說道:「請記住你是在寫小說,不是研究報告」於是要怎樣拿捏你的資料就很重要了,千萬別把一本書寫的像是專業的操作指南。


  關於生活歷練,是史蒂芬.金非常重視的。在十四節裡他告訴我們種種寫作營、寫作講座、課程之無意義,他認為最大的寫作學校就在你的身邊,你需要的只是更深入的觀察。
  史蒂芬.金認為,他這本書以及其他寫作教學都只能做到增進你寫作的慾望,這種慾望只是一時的,並無助於你寫出一部好的小說。熱情這東西很可怕,尤其是那種突然爆發的熱情,越炙熱的情緒退潮的也越快,所以熱情對寫小說來說傷害遠大於助益,尤其是長篇小說。
  我們需要的是毅力,只有毅力與堅定不搖的信心才能幫助我們。

謬西 2003.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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