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打字工

　　寫作，或是把自己思想觀念弄得理想化是出於這三、四年間，之前，我同時從事於創作以及管理的工作，我此生大部分的精神是消耗在怎樣賺取更多的金錢上面。因此，雖然這段時間我過著理想主義式的生活，但對於金錢或是商業經營方面的事情我還算是清楚，某些跟隨了廿來年的東西不是這樣輕易就可輕易抹除掉的。
　　很長一段時間，應該是說，從前年我瞭解文學網站經營窘竟後，我便採取一種著較支持文學網站的立場去思考問題。事實上這不只是文學網站的問題，整個華文出版界都出現所謂經營問題，「爾雅」問題被掀開只是將一切明朗化了而已。劣質品正在侵蝕著良品，就像是癌細胞一樣，最終同歸於盡。
　　在這部分我同時思考了形而上的理想，與形而下的經營手段。我不是個理想過頭燒死自己的先知，但也不是只知道錢的市儈，我一直在試著平衡自己。其實我一生都這樣在努力著，理想與金錢間的平衡。
　　在深思了這次與「優秀文學網」之間的糾紛後，終於我決定將我的想法，以一種單方面的告白方式陳述出來。我曾期待過能有其他更周全的方式來解決此一問題，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當中心的信念被劈開時，我不知道看文的你會如何面對這一切？

　　我永遠相信，文學是必須被小心扶植，是極端脆弱的。網路文學又是新起之文學，它需要更多努力，更多的澆灌，更多的無名英雄為它倒下。於是，在這過程中我們需要用上許多的力氣，即使這些力氣有些霸道，甚至不講理，但是為了「文學之名」……
　　我無法忘記當初「鮮文學網」類似於暴動的情況，一些作家要求離開，但卻遲遲得不到回應。老實說，無論「鮮網」的那些條約有多麼苛刻，但基本上它是經過公開的、明確的告知，在你加入會員的那一秒就告知了你。在之後，它又做過一次釋出動作，允許作家們反悔一次。
　　第一次的離開是以網路第一寫手「無心行者」為主，自他走後才有「典玄」以及「手槍」等的接續。不久前，我還與「無心行者」大大談到過去種種故事，當年網路作家文章若能被他評上一評，立即就身價百倍翻上兩番。
　　現在提的是第二波，我記得當時我曾為文表示支持那些要離開的作家，因為「鮮網」對那些抗議的反應遲鈍到讓我無法忍受，那些作家裡也有不少是我熟悉的，如「紫天使」大大等。立刻，鮮網總編可比私下對我表達，她不能理解我的同意基於何種立場，因為當時鮮網事實上是站住了「法」字。
　　我說的是「情」，在這場保衛戰中，文學網站與網路作家是合夥人，文學網站站在「情」的立場怎能用「法」去壓它的合夥人呢？在那次事件中，我們欣見部分作家版權的被釋放，而且這些作家後來在其他網站都發展得很好。

　　於這次我向「優秀」的抗議事件中，同樣也接到了「優秀」管理人員的信函，但這些信函內容就冷靜多了，甚至還帶有道德性質的責備意味——意思是說，我怎可將他們給我的信函公開？
　　是的，我一度徘徊於是否該公開這些信函……很早已前，「優秀」的編輯也曾與我通過一些信件，但大多屬於私人信函。
　　有兩種信函是不好公開的：一種是私人之間的往來信函，這牽涉道德；另一種則是合約性質，大部分的合約帶有私密性，這是屬於法律的層面。而，我選擇公開，是因為這些信函的屬名都是——「優秀網管部」，並且談的均為公眾事物，不牽涉合約也不牽涉私人情誼。
　　我不知道為何不能公開，我不清楚有什麼事情需要私下解決？基本上我認為，直到現在，包含「優秀」在內沒有人清楚我在抗議什麼。我在抗議收費嗎？記住，我一直強調文學網站需要收費；我怕文章被「優秀」拿去牟利、轉貼嗎？記住，我曾為文述說，轉貼甚至盜貼乃成名最佳方式。
　　我相信許多人都還在把焦點置放於收費會員這件事情上面，但我真正抗議的是刪文，為何我不能自由的刪除我刊登於「優秀」的文章？
　　起初我們加入會員時，起初我們發表文章時，那是可以自行刪除的。在最近一次大規模改版之後，在完全未通知情況下突然這規矩被改成需用信件通知方可刪除。許多人抗議，許多人不滿，但慢慢的大家接受了這種模式……然後，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悄悄的，不知不覺中，這規定再次的被改成——除非你已經出版，不然「永遠不准刪除」你貼在「優秀」的文章。

　　這一切都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何要動這樣的手腳修改規章？這是令人很傷心的事情。這已經超過了體諒的範圍，這屬於背叛，當有人在嘶聲吶喊：「幫助我們的文學網站」時，我們的文學網站反過來做了些什麼？下一次的悄悄修改何時會發生？
　　當我一再提出問題希望「優秀」能警覺自己其實不太合法之時，「優秀」官方卻採取一種極度官僚式的口吻說：「優秀文學網對於刪文的規定在訂定上有我們的考量」又說：「優秀目前的規定是如此，暫時可能無法作更改……」
　　以上我並未全文引述，為得是不希望引發更多傷害，而非斷章取義。這裡我想問個問題，「優秀目前的規定是如此，暫時可能無法作更改……」那麼，當初你們是如何輕易將通信可修改文章的——「目前的規定」改掉的？
　　於是，我們還能夠相信誰？或許，從頭到尾「優秀」都把我當作是「鮮網」的駐站作家，但要知道，我在「鮮網」何時有發表過這樣多支持文學網站的言論？我在「鮮網」幾乎是不出聲音的，甚至很久都不貼文了。
　　信念被徹底的劈開，毫不留情。
　　這故事告訴我們，如果真有心想要當位職業作家，那麼請先把所有出版社與文學網站都當成你的敵人，當成遙遠的、對立的那方。雙方彼此關係其實就是資方與勞方，我們從未被允許入股，甚至連年終摸彩吃尾牙都沒有過。這世界已經失去了理想，懷抱著理想的人終歸要被嘲弄，哀泣終身。

謬西 2003.05.14

PS.
　　再次修正並發表此文是在 2003.12.01，此時「優秀文學網」以收費有一陣，實際成效則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許多作家的文章被莫名其妙的放進收費區，在經抗議後，「優秀」當局同意在接到作家要求同時立即改回成為「非收費」。這其中有兩個疑問：一、網站憑什麼主動的把作家文章放入「收費區」，在作家起初貼文時，雙方協議的是「不收費」；二、如此重大的修改合約僅依著一封電子郵件通告，未回函的視同同意……這已經不是霸道，這牽涉的是相當嚴肅的法律責任。
　　目前再次出現與之前相同的，未經通告即擅改合約事件——從「收費區」轉回到「不收費區」，再次在未經通告下被修改成像刪文般複雜、困難，被立下了重重限制，在未經充分、合法的通告下。
　　這是一種悲哀，極可悲的悲哀。願上帝保佑「優秀文學網」能從其中賺到利潤，若這一切的行為成為補風、成為捉影，我不知道將來這個「文學網」將怎樣面對這世代的「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