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的心情壞。或許是有道理,但只是不想太過深究,怕是循線追查下去心情就更壞了。持續的感冒可能是個原因,SARS 不斷爆出的新聞應該是另一個原因,又或許全部原因都因為——兩本新書突然都拖延了。

  有些事情不需驗證就可得知的,例如這所有的問題遲早都會得到解決,這世界沒有無法解決的事情不是嗎?我想到海明威說:「我們都欠上帝一死,今年死的明年就不必等死了。」看!連死在這裡都得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生命之於人的意義在哪?在其本身還是延伸出來的那點微弱價值?當我現在坐在這,用著鍵盤敲出每一個字時,那活著的是我還是文字?我的一生是否活的太過份儀文了,以致於失去了「那起初的愛心」,一切都變得過份講究,終於導致了作家的死。
  一直以為自己走的是與世界背道而馳的路,一條通往救贖的窄路。但終於發現自己還是世俗的,比所有我曾譏笑過的世俗還要世俗個千萬倍,這發現讓我幾乎是笑到氣絕,還有什麼,是比發現自己是個白癡還好笑的呢?

  往前望去,看到那最起初,第一次動筆寫小說,第一次用著戰兢的心貼上文章時。那時帶著的是畏懼、是惶恐,而不幸的是,我得到了一些稱讚,然後用著這一點虛榮心撐起了後來數百萬字的創作。當初要是失敗了反而是好,所有事情都是一樣的,起初就失敗,總比花了許多力氣再失敗要好上許多。
  這是一條不歸路,寂寞的、無人能伴的路,掌聲、羞辱都是遙遠,於我毫不相干的。從來沒有一個作家能死於熱鬧,其實在動筆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了,我想當時我是愚蠢到了極點,那時為何沒剁下我的雙手去餵鱷魚?
  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一個人獨自行走於黑暗中?不是別人不瞭解,而是自己拒絕被別人瞭解,而事實上,沒有人真能體會這孤獨靈魂的需求。
  我摸索著,循著自以為是的道路走著,直走到路的盡頭。然後發現,錯了,全部都錯了,這裡比我起步的地方還要落後。沒有人能指引我,連上帝都不行,從動筆的那一刻我的靈魂就出賣給魔鬼了,而我得到的工價卻是一場戲耍,魔鬼讓我在眾人面前演了一齣笑劇,當了小丑。
  沒錯,我所有的文章都是下三濫狗屁不通的,連小學生看了都會大笑不已,是該被張貼在訓導處公佈欄警惕眾人的。

  於是安慰者帶著鮮花以及糖果盒說道:「何必呢?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而世界從來也未曾因你的自虐得過一絲益處……」
  是的,你知道嗎?連聽這種狗屁式的安慰都需要勇氣的。每當有人告訴我創作替他帶來豐盛,或是有人說創作何必自苦,又或是有人說你其實走錯了路……我第一個想到的是用頭去撞牆,我撞死了,你們這些安慰者才會瞭解什麼叫孤獨、叫不幸嗎?
  我們都是在用自己的標準看世界,起碼我有種承認我是偏狹的、錯的、該死的、亂七八糟一文不值的,一個自以為自己是作家的,到死之前還保留了一絲誠實的自尊來面對自己。
  然而作家已死,留下的只是一些燃盡的灰燼,毫無意義。

  除鮮網(合約關係)與新聞台(放骨灰的地方)外,作家將從所有網站中刪除文章,如果他們讓我刪除的話。這是一個決裂,從今以後大家知道的那個作家從網路上死了,不再存在了。

  這世界真的很擠,你們沒有感覺嗎?

謬西 2003.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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