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情夫動的手。」男子輕聲說道,「殺人其實不難,難在怎樣處理屍體,於是他們選在地下室動手,這樣才能用鋸子慢慢地處理屍體。」
  就在這時,我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或是說,從夢中不甘願地突然清醒過來。我回憶著夢裡男子所說的句子,是那樣清晰,就像是情人在耳邊喃喃細語。我剛才真有睡著嗎?失眠已持續有一個月又七天了,一直我都是個好睡的人,起碼在搬到這有著漂亮院子的房子前……剛才我真的有睡著麼?為何連一點剛睡醒時的慵懶都沒?
  應該是這男子不斷的叨訴導致了我的失眠。在搬過來的第一晚,他就在我夢中不斷地重複說著:「妳知道嗎?就在那株玉蘭花下,就埋在樹的根部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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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住在廿七樓,當她從他窗外盯著他時,他心臟差點沒被嚇停。
  那天他出差到上海,朋友們藉著酒意鬧著要幫他找個女人,他們知道他妻子善妒不是個好說話的。他一開始笑著推拖不肯答應,但後來感覺這樣似乎太不給那坐在他身旁女子面子了,一個心軟,那女子就這樣跟著他回到房裡。他並非什麼柳下惠之徒,只因為深愛著妻子,所以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女子才放下了皮包就說要去浴室沖澡,問他要不要一起……他慌亂著說他出門前才剛洗過,隨即發現這樣說實在不很漂亮,又加了句更不漂亮的,等妳洗完我就去洗。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的讓人心慌,他呆望著窗外,控制不住的下體器官讓他開始幻想起女子年輕充滿彈性的漂亮身子,直到她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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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某作家某篇短篇小說的內容大綱:

  約莫在八○年早些或是晚些,一個飄著細雨的深秋夜晚。這飯店位於個狹窄的死巷子裡,一樓經營兼賣宵夜的「西」餐廳,二樓以上為旅社部,這是間以複合方式經營的飯店(餐廳晚間八時後轉為有小歌星住唱之宵夜場,此為八○年代最流行的飯店經營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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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都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動力推使著能讓人不斷寫作——這兒指的不是一天莫名生出十七萬普通部落格裡像日記或心情感言那類玩意;我說的是帶有點想像力、帶有點創造力的文字,簡單說就是無中生有,像上帝創造天地般的那種書寫工作。
  依我個人經驗,創造出篇文章並不如一般人想像中的愉快(甚至腦袋上也不會突然冒出個天使光圈,走在街上絕不會有人對你尖生驚叫或指指點點)。我們通常會喜歡剛出生的嬰兒,有機會到醫院育嬰室時我幾乎是扒在玻璃窗外怎都不肯離開;但,你知道要生出個嬰兒有多難嗎?生出篇文章也是如此,甚至比生孩子要多出個孤獨,大多數產婦旁都還有個面容蒼白手足無措的男人陪著……如此不舒服的事情,為何有人前仆後繼著去做?
  前幾天,我無聊逛到很久沒去的「優秀文學網」。討論版裡依舊是那些不著邊際的評論,有人找人幫評文章,有人自告奮勇想當老師幫人評論,然後大家互相鼓勵互相安慰互相說些言不由衷的謊話混成一片。我隨意點選了幾篇被人稱讚為極品的小說,很遺憾的,那種看到爛文章的不舒適感又冒了上來……有一下我甚至想留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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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在一九四一年底,香港「大學堂臨時醫院」裡有個尻骨得蝕爛症的病人面帶微笑不斷地喊著:「姑娘啊!姑娘啊!」醫院裡從上到下每個人都恨著這個病患,因他就快死了,恨他以戲劇性的手法將自己痛到骨子裡的痛化為場荒謬笑劇,好以此來預告著世人都將面臨的人生處境,類似那偉大的猶太先知耶利米。
  張愛玲在《燼餘錄》裡寫著:「這人死的那天我們大家都歡欣鼓舞……」之後,那群本來是大學生的臨時看護,他們聚在一起用椰子油烘了爐小麵包,味道頗像中國酒釀餅。
  每每看到這時我會將書闔上,眼角如以往般禁不住地微微濕潤起來。想張愛玲他們「歡欣鼓舞」之際,那個死去的病患應該也同他們一道「歡欣鼓舞」著,然後也同他們一起聚在一起用椰子油烘了爐帶中國酒釀餅的小麵包——除了微笑,除了死亡,又有什麼能將人從苦難中釋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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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觸摸到這嬰兒時傳來了一股強烈的悲傷,一股不該屬於三個月大嬰兒的千年苦痛就像是長江大海般的湧進了我破碎的胸膛。我認識這痛,一如我清楚自己是誰一樣,這無法阻止的必然之痛完全的在我預料之中。
  三個月大的嬰兒哭了,哭的洪亮有力,生命的起初是多麼的美阿,然後接下來就只能等著腐敗了。嬰兒的母親握著我的手就像是握著上帝一樣,我可以感覺到眼淚滴在我的手上。感謝神,大概是因為稚子重生的喜悅,所以這年輕母親的傷痛並未透過接觸而進到我感覺中……
  疲倦中我望著眼前那杯還冒著清煙的熱茶,我只是路過這討杯茶喝而已。有多久沒有接觸過人了?是三個月還是半年?像這種自我放逐的生活又持續有多久了?七十年了,七十年的歲月絲毫沒在我的身上起半點作用,我是個不死的人,一個永恆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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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必定要嫌我嘮叨,但關於這件事情,無論你擺出怎樣鄙視態度我都得跟你說個清楚;要知道,今天事情之所以會演變成如此混亂,全都是出於你倆的自私自大,以及我與生俱來的懦弱天性——先是為怕失去他而不得不殺了你,後又為怕失去你而殺了他。
  別又弄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其實,我愛你更勝於愛他……老實說,我從來也沒弄清楚過到底愛誰較多,至少,我對你倆絕對沒出現過那種壓倒性的愛情。愛是沒辦法測量的,但我清楚我愛你,同時也無法否認我愛他,就是這樣。
  我很努力想要維持平衡,讓事情一直如此發展下去。我沒法失去你,也沒法失去他。雖然他一直希望我能跟你離婚,但我並不願意,就像是離不開他一樣我也離不開你呀!直到你發現了我跟他的事情,直到你以丈夫的身份要求我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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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時,我發現身旁竟然睡了一隻猩猩——我猜這傢伙是隻猩猩,但也可能是隻發育過份良好的猴子,或人猿,或金剛什麼之類的狗屁野生動物。我先是因驚嚇而跳了起來……說來運氣也還真好,這隻龐然大物沒因彈簧床的震動而被驚醒。
  這時間我本該在辦公室的。我約了位客戶在高雄見面,可說是運氣好到不能再好,就在我站在航空公司售票處剛掏出信用卡時接到電話,那客戶不停地抱歉希望能將會面時間挪後三天。於是我就擁有了個合法的非法下午。我回到家,打開冷氣痛快地睡了個午覺。
  希望妻今早出門時沒抄下電表度數,她最近對省電這件事情有著種莫名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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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戀人相互摟著,依偎在這比國際機場還大上好幾倍的等候室角落長板凳上,四周人來人往擁擠異常,在此起彼落的廣播叫號聲中,看來廿歲不到的男孩臉上顯不知所措的焦躁。女孩縮了下身子,像是想要將身子整個鑽進男孩懷中,她緊緊抱著。
  「抽過籤了?」一個滿臉倦容的老先生,像是排解等待時的無聊突然開口問道。
  「抽籤?呀!」男孩像是被嚇到一樣,然後會意過來,只是坐在對面的老人家隨口搭訕罷了。他本不想理會,又怕因此讓人注意到些什麼,於是努力擠出了點笑容,說:「喔!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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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工地位在某個突兀的亂葬崗旁,說突兀,大概是因為它以一種目中無人的孤島方式存在於這剛起步的繁華重劃區正中。雖然我不信鬼神,但上工時總感覺有點不太舒坦——除了死人外,有誰喜歡跟死人這樣接近呢?
  中午休息時,我突然起了個想走近路穿過墳場去找吃的念頭;這幾天來我始終刻意避免接近這堆無主荒墳,而今天是工作的最後一天——脫離死人紀念日……總之,沒任何理由的,我走進了這亂葬崗中,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給硬拉進去。
  大約在十五分鐘後,我確定我遇到了鬼打牆,在這有著烈陽的夏日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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