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在某個網站裡,有位女子提到她與老公……以及婆婆間的一些困擾。這困擾大致上來說並沒嚴重到讓人活不下去,故事中的老公是個孝子,只知孝順自己母親卻忽略妻子家族,一個非常標準、滿街都是的大男人沙文主義豬。
  事情一開始時只是抱怨,在網站眾多姊妹們的強烈支援之下,過沒多久,抱怨竟然演變成了離婚……我們的苦主一下成了英雌,我不知到她起初是不是想要離婚,總之似乎輿論一面倒的認為,她若不離婚就不是個現代女性了……至於,離婚以後?這點誰都懶得過問,反正離婚的是那提問題的女子,又不是我,我只是大發善心提供了條指引之路罷了!
  當人藏身於網路之後時,平均要比張飛還要勇猛個三點一四一六倍,再怎樣離譜的建議都敢提出也不吝於提出──我們總是期待著某些人能成為我們的替身,去做我一直所不敢做的;於是我鼓勵、我呼喊,希望某些人能依著我說的成為女超人,然後在某種精神層面上我也被提昇了……因著「別人怎樣」而提昇了我,我依舊是過著我自己,別人成敗畢竟是遙遠之事,三個月半年後就遙遠不復記憶了。
  可能她老公在家按三餐教訓她,在鼻青臉腫下還得幫著老公解釋是「自己不小心」;但等一上了網,就算是別人家老公講話大聲了點,這人也會揮舞著波娃的巨著高喊兩性平等──為何不大聲建議呢?反正她離婚我又沒有損失……
  而事實是怎樣的,全然與我們無關,現實世界?管它去的!帶動美國男女平等風氣的《開放的婚姻》夫妻是怎樣離的婚?想想法國媒體怎樣痛罵:「波娃霸佔了我們的文化財產!」再想想波娃回憶錄裡提到,她鑽進沙特屍體旁假裝自己也死了……

  回過頭讓我們靜靜分析一下婆媳問題吧!我第一次婚姻有一半就是毀在婆媳問題中,關於這點,我自認為是略略有點心得。
  女人很難理解,大部分男人幾乎都一個樣子的──愛家、愛國、愛天下,全身上下滿滿的責任感……最重要的是,女人總是會教自己兒子,以後長大不要學你那該死的老爹光陪他老媽,你可要時時陪著我這苦命人啊!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身為一個女性,你期望與個毫無責任感的傢伙共度一生嗎?如果某個男人無法去愛媽媽,大概你也很難期待他能永遠愛妳,愛你們所組織出來的家庭。這裡我並沒提倡孝道,我父母都過世了,且我一點也不期待兒女會孝順我,我只是指出個非常實際的現況而已。
  我們先理解一件事情,有人以為婚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這過份浪漫且不切實際──婚姻事實上還包含了兩個家族、彼此生活習性、歷史包袱、政黨傾向、妳或是他養的小貓小狗等等。這些事情本來還好,但不幸的妳又處於台灣這特別講究傳統的地方(男尊女卑……嗯!全世界好像都差不多,除了亞瑪遜帝國?)──其實各民族有各民族的習慣,或許移民去當火星人問題會小一些。
  婚姻本身就是一種事業,每個人的事業狀況不同,不論怎樣不同,都同樣需要用時間、精神去經營的;如果妳無法經營妳的事業,如妳無法照顧好妳的小狗,那當初就別進入這行業或別養寵物。轉頭就走另尋他圖?嘿嘿!天下孝子一般黑,不孝順老媽的大多會孝順情婦,兩權相害妳自己選吧!
  所以我個人意見是,女人婚前眼睛最好是放亮點,對象絕對是要找孝子的,但得他父母雙亡(不一定要自幼,不然可能會沒留下房子遺產)……不然妳也可以自己去學巫術,在稻草人身上插針或下蠱目前還不算是非法(住海地的小心點,那兒聽說非法)──這玩意就叫做,此事古難全,不孝順父母卻還是好丈夫的,難啊!
  現實生活來說,結婚後就大家比命長……我認識一個老媽媽,談到婆媳問題她可權威了,她婆婆活到九十四,直到九十三點九九歲時還在折磨她……好在她命也不短,兒子又是個好人,這五十年中她從婆婆那學了不少功夫,現在七十好幾了正好折磨媳婦。

  好了,有人問說,那現在大家提倡的新好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得說,如唐先生那種新好男人其實是為現代女性打造出來的一種理想玩意;就像是馬戲團裡被馴養的獅子,沒人在意獅子還是不是獅子,重點在於觀眾的快樂──這就是現代男人另一個可悲之處了,一個新好男人,絕不可以顯露出自己其實很想躲在母親懷抱裡,不然大家都會以為你有病。但誰不想躲在母親懷裡?這樣就叫變態?我們看太多西部硬漢電影了,以為男人都該叼著煙抬著棺材四處找人決鬥。
  女人受了委屈可以回娘家哭,男人受了委屈?買條繩子直接上吊吧!跟老媽哭訴,這算是什麼狗屁男人,多沒種,自殺還比這要風光太多了。
  然後許多女人會發現,老公在婆婆死的那天突然變了……現在真的有許多新好男人是這樣的,尤其是中年喪母。笨點的會怪自己,為何這許多年來自己不敢大聲告訴媽媽說我離不開妳,為何沒在母親還活著時承歡膝下;聰明點的則會怪家裡的那個女人,都是她,全都是她的錯……
  婆媳問題裡,其實最苦的是那個夾在中間的傢伙,他不管怎樣做都會有錯,選那邊站都會遺憾。結婚有很多理由,通常我們聽得最多的叫「愛」,也就是無論將來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會跟你一起這類等等,這點是排除了忍耐對方家人嗎?當然,時代進步了,我一個朋友之所以結婚原因是──顯老……今年再不結婚,明年會更難嫁。

  婆媳問題,通常在有了孩子後會達到個平衡點。有點像是交換,婆婆會把注意力轉移到金孫身上(現在孫女通常也有同樣效果)……對媳婦來說,她會發現家裡突然多出個啥事也不幹只等著吃飯的混混──好了,這男人就是你很久沒見到的老公,他在他媽那其實也就是這德行,總之,他媽用妳兒子當人質將她兒子抵押給妳了。
  這場戰爭中妳也不擔心會輸,兒子或女兒是自己所生,平時只要灌輸點──以後千萬別遺棄我-……這觀念即可。
  不過現在並非是每個當婆婆的都愛孫子,很多人對於帶小孩已失去熱誠,我自己母親就不怎喜歡孫子。不過對帶孫子畏懼的多屬教育程度高些的,這種婆婆跟媳婦過起招來多採光劍或念力之類,甚少會抓起了狼牙棒就對幹的。

  沒人規定婚姻裡誰一定要忍耐誰,但有誰結婚是為了離婚的?
  在網路上當個沒事觀眾在一旁鼓掌、吆喝、指責這有何難?但設身處地想想,事情真的就是這樣麼?那幾行字裡寫了個故事,有個人說她被凌虐了……但,這故事是你親眼所見,你親耳聽到,你親身所受?當事人敘事難免情緒化,而你這看戲的又比主角還要情緒化個十倍!只是,這真是場戲嗎?這可是場婚姻,曾互道愛情的婚姻……
  也因此古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座婚。我認為凡事要多看些,看遠點,謹慎小心總是沒錯的──尤其是網路,因為網路常會釋放出人性中某種可怕因子,釋放出不顧「別人一切」的勇氣。你怎知人家務之事,這可是連清官都斷不了的,萬一你說錯一句話讓人離婚,這罪過……
  人生就是這樣,咬咬牙就過了。妳不肯咬牙?換個風水妳會發現──還是要咬牙的,可能咬得位置不大一樣罷了……
  這同樣道理我也用在評文上,人莫要取代上帝的位置,每個人管好自己那就好了。

謬西 2005.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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