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會認為自己是個很不知恥的傢伙,這樣一把年紀寫不好還不停的發表文章污染大家眼睛,又順便侵佔了寶貴的網路資源,所以趁著父親節這日子,打算將自己這三年來的創作過程作一個坦白。讀者現在就像是一面照妖鏡,而我則是那隻無所遁形的老妖。
  說到與網路上寫文章的朋友們比較,我大概唯一可稱道的就是「老」這個字,不是說資格老而是年齡老。我猜一定有許多比我老的人,我也認識幾位前輩,但多不像我如此愛出風頭,到最後弄得上下不得,難看得緊。
  昨天發了一文《書寫的意義 給 drowsy》,有一位也是作者的讀者「無心」說,這是他見我唯一的浪漫之作……於是這話興起了我想在這父親節時將自己的過去和盤托出,毫不保留。

  我最早的文章也就是在「元元」發表的情慾十部曲(後來應該增加到十二部中篇),其中前數部都是屬於浪漫作品,這些作品有些我自己都記不起名字了。某些作品因為情慾成分太重我已放棄收錄,可是一些網站還是有用F&J將之收錄在內,偶爾看到翻閱時連我都認不出那是出於我手。
  我文章的浪漫是以《紅與白》做一個分水嶺的,在這之前人們並不這樣喜歡我的文章。《虛空》一直是我相當喜歡的一部中篇,早期我作品一律是中短篇,這小說比現在大家看到的浪漫小說都還要浪漫十倍,是採用一種詩歌體寫出來的。結果看來無論在藝術或商業上都失敗了,大多讀者說過於華麗、深奧,我出版《裸身十誡》中篇選集時也沒被出版社選上。到寫《圈》之前我的文章多少都還有些浪漫色彩,直到《嫉妒》。
  《嫉妒》是我用極端冷的筆法寫的,這是篇實驗味道很重的文章,後來《網夢人生》就是這寫法的再實踐。《嫉妒》初始是在「元元」發表的,也是我第一篇受到讀者爆發性歡迎的作品,寫到第二章時我已經收到上百封讀者來函,讀者們已經不能滿足在網站上的留言了。到現在我偶然還會在舊信箱裡收到這種信。這故事說的是一個男人怎樣面對妻子外遇,我不知道有這樣多人有如此痛楚,不知所措的徬徨,主角一直抽著煙喃喃自語對著黑暗不停的反省……
  之後的《十誡》、《逝去的純真》都帶著冷基調,終於,我在鮮網的第一部創作《3AND6》確定了我寫作的方向,這文章算是叫好又叫座了。
  我稱這整個創作過程為商業化的諂媚,因為讀者喜歡,所以我就寫。當然也不全是這樣,或許冷色調這是我較拿手的寫法,所以這種寫出的文章就特別好,就特別能受到商業肯定?
  在良心上我不是沒有掙扎,於是我開始抽時間寫科幻、寫玄幻。老實說叫好不叫座的《永生》與《光榮新世紀》都是還是籠罩在冷的基礎上,那時我已經寫到厭惡了,於是我像個瘋子一樣的寫了《外星人懺悔綠》,這是迄今我最喜歡的一部小說了,瘋狂暴笑。
  我是個很喜歡實驗的人,《六月雪》就是最特殊的一個實驗結果,到現在我還不確定她算成功還是失敗。老實說我從讀者那邊接收到的訊息非常多,有人大力推許我的實驗精神,有人一直拿《3ABND6》當作評鑑我文章的基準,甚至告訴我我因為與商業掛勾而背叛了《3ABND6》的精神。在《六月雪》之後我便不大在長篇小說上玩結構性的實驗了,太費力,而且萬一失敗了呢?可是小實驗是一定有的,在《禁忌、愛與變色龍中》我用了大量夢境,正在寫的《流沙中的狐狸》則是以反派為主角。
  近來弄了個「明日報新聞台」讓我迷上了寫雜記,一週兩篇左右,記錄我身邊一些瑣碎事情。在寫這些雜記中我發現許多好玩的事情,雜記的領域就像是一個大操場,是可以任憑我作怪的地方。有位專門寫詩的前輩作家問我為何不試著寫詩?會寫的,反正不需出版的玩意都可以胡來的。

  觀察我整個創作成果可以分為三部分,第一部份是習作,當然到現在我依然是在學習,所以這一部份又涵蓋到另兩個部分之上了。第二部份是商業化考量,這部分我認為我還有向上空間,所以還不能說是盡出老套,不過在寫這些文章有時我常會突然的陷入到極度悲傷中間……最後則是我最愛的雜記了,天馬行空,寫出真實的我。
  沒意外這應該是我在「鮮網」最後一次直接貼文了,不是離開,而是會有一些特殊的變化。今天中午起床時發現自己又跑回到「文藝版」的第一,這是個美麗的父親節禮物,不知道能不能持續一整天呢。這第一是百分之百的受之有愧,因為我這陣子根本沒怎貼文,這第一完全是胡亂混來的。
  兒子跟女兒到現在都還沒跟我說聲祝福的話,新聞台裡倒是出現了一些祝福,感謝大家,有時我認為網路比真實生活還要溫暖!

謬西 200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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