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筆戰我興致缺缺(尤其是政治),其實在各種論壇中,我認為發言的朋友對打倒誰都無甚興趣,大多人都是抱著種偉大革命情懷(當然,是革別人的命);而我,則一向是那種沒啥志氣的草民、散戶,只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期待能少聽點政治廢話,想多看到些民生相關議題的討論——像溜鳥事件顯然要比政治議題要高尚許多。
  正所謂的:「聖賢不死,大盜不止!」我們這等勉強才吃飽穿暖的小民,滿腦子只想著淫慾,要何時才能等到這些聖賢大人們止息呢?
  這文章應該是《我們在憂鬱些什麼》的續篇,在那篇文章裡我討論了一個關於「原罪」的觀念,也就是想指出——「原罪」的觀念是落後、野蠻以及荒謬、可笑的……但顯然有些人不以為然;因而,在此我想繼續說明,衍生出幾個推論:
  一、某些人相信「原罪」是存在的,也就是外省人血液裡本來就有毒,像是施洗約翰罵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時所說:「毒蛇的種類!」一樣,這罪是來自於世代(含血統或習俗、傳統、宗教等等)遺傳……只是我相信這時代應該不會有人還有這種想法,也不願如此相信。
  二、這世界沒有「原罪」這玩意,那麼我們在討論些什麼?之前爭了半天省籍問題都是廢話——這也就是《我們在憂鬱些什麼》那篇文章的本意。
  三、「原罪」僅存在於相信祂的人……這是個高深的哲學、甚至神學問題(注意這裡我用了神格)。只是我——與我認識的第二、三、四代外省人都不認為自己有原罪;這就是了,誰認為外省人有原罪呢?這就是外省人憂慮之處,憂慮有些人有相信這世界有「祂」的存在,憂慮被連坐誅了九族。是的,我本不憂鬱,我的憂鬱是被人提醒的,就像是蛇對女人說:「上帝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吃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嗎?」在這之前我知道果子卻沒有想吃,直到被提醒……罪是先被提醒,然後才吃進去的,而不是自己突然冒出來的。
  總合以上,因為「我」認為「我」沒有「原罪」,所以「我」並不需要「認罪」、「悔改」(神學裡對「罪」的應對二原則),甚至在臉上蒙上「帕子」才能見人。「我」是個「自由人」(從傑佛遜到林肯到金恩的一貫信念),從思想到行為上,我都有權不受到限制,或有權不接受有人要我「反省」的要求,並認定此種要求為一「惡意騷擾」。

  關於外省人,有人動輒開口就說:「在長期國民黨的教育下……」
  這句多像是老共跟老國民黨的順口溜啊!因為寫作需要,我蒐集了好一陣子這類順口溜了,我曾撰文認為這些順口溜是非常有文學價值的,只短短幾個字就可以刻劃出深不見底的階級、製造出不共戴天的仇恨鬥爭,多值得有志於寫作的朋友學習啊!有時我感覺,根本就是那開口說別人「在長期國民黨的教育下……」的人無法逃脫「國民黨的奴化教育」。
  又有人喜說:「而外省平民是有意和無意中,成為國民黨外省權貴的幫兇,這才是台灣省籍問題的根源……」
  在這裡,外省人被量化成了一個象徵,這些人甚至連較偏激的詞:「部分」甚至「大多數」、「極大多數」外省人都不願用了……更何況,「外省人」只是個名詞,我們要如何去指責一個名詞?比如我們說:「日本人」是混蛋,這句話其實很可笑,隨便用什麼邏輯都無法說通——除非,我們相信血統與善惡有關,只要有日本血統的人無可避免就是會是個混蛋,他生出來的孩子也是混蛋,這也就是所謂的「原罪」了。
  然後有人不同意,這樣說道:「外省人該選擇,讓自己當個自由台灣的台灣人……」
  這是什麼話?我還以為我生出來就是「自由」台灣的台灣人,不需被麥卡錫主義來篩選呢!原來台灣這裡還是不大「自由」喔!需要被「老大哥」來先「驗證」然後再「選擇」?美國對新移民入境要求要宣誓效忠,愛因斯坦差點因此可笑之儀式不願當美國人……
  我想再強調一次,國家是為了人民而存在,關於甘乃迪那句垃圾話是麥卡錫這類人最愛用的。不能被人民所愛的國家就該要被推翻,而不是反過來要求人民先無條件效忠或愛國家;人民有權不愛國家,但國家無權不愛人民。在造物主與被創造物之間的倫理關係,請自行詳閱各種書籍,大致上是非常之清楚的……甚至Issac Asimov出名的「The Three Lawsof Robotics」(機器人三定律)都指出了其中關鍵。
  於是這些人反駁說:「因為只要有一點正義感,有一點公義心的人,都應該要愛台灣,愛他所居住的這塊土地……」
  我承認我沒什麼偉大,但起碼「一點」公義心還是有的……這是一種「絕對價值觀」的麥卡錫主義,用一種絕對的「道德標準」去指控別人,這就是所有令人「憂鬱」的地方了。我真的很誠心地期望這塊土地上少一點這種麥卡錫信徒,這世界有很多種類信仰,我絕對尊重他們那種以利亞火戰車先知式的憤怒,但同時他們也該允許我擁有Diogenes式的漠然甚至麻木,「請不要擋住我的陽光」……
  這是民主最偉大的地方,連亞歷山大都無法征服的。在民主中,漠然是極為重要的一種品德,甚至是民意裡的主流。君主時代是逼迫人民不准有意見,革命時代是不准人民沒有意見,而越成熟的民主就越允許人民漠然……直到,有人開始干涉人民之漠然權時,這時或許我們才該放棄漠然,起而推翻「獨裁」。
  最後,他們會指責說:「你們成為了獨裁者鬥爭台灣人的工具……」
  我就是我,這是我的一生,除了為我自己與我的家人,我不想也從沒當過誰的工具……此生我未曾被奴化畜養過,因此我的腦袋可能比許多激進的年輕人都還要前進,還要獨立自主。瞧!大部分外省第二代都是這樣的,事實上,大部分住在這塊地上的「人」都是這樣的,我們一點都不需要再去顧慮我……或你是「誰的兒子」。
  從根基裡,我們只努力於生活完全遺忘了省籍這回事情,直到有人挑起,有人問起。關於于右任鬍子的故事大家應該都很熟悉,當你開始注意到鬍子存在時,鬍子就是個問題了;但鬍子始終都在那,是身體的一部份。

  此外,我對聖人之厭煩幾乎達到了頂點。在我一貫觀念裡,「討論政治其實是比討論色情還要低下」,偶然討論政治調劑身心是好的,但沈溺於此對身心、健康都是有害。這種玩意論過、看過就該丟了,還該塞在垃圾的最底層免得被孩子翻到。
  人生該往前建設的事情實在太多,哪有這等餘力花時間寫這許多害人害己的事情?若真的無所事事不知如何是好,就算是打電玩,甚至看連續劇、搞外遇、溜鳥,都要比討論政治危害社會、人心來要得要少,如果拿去擔任義工,陪陪妻兒父母,那更是功德無限。我絕對相信陳先生、李先生、連先生、宋先生小時候都曾經很清純可愛得像是小天使一樣……你知道什麼叫小天使嗎?就是那種紅通通小臉蛋,看了令人忍不住想親一下、摸一把、咬一口那種。
  瞧瞧現在他們現在那嘴臉,尤其是在相互指責之時,而我們認識的政治人物中有那個不是如此?我認為談論政治最大功效就在於此,用來嚇不乖的小孩,類似於門神或童話故事裡大野狼或虎姑婆的作用。

  我的結論是,相反於某些人所說的:「希望這些話能讓外省人有所領悟!」我一點也不期待誰能從我的話中領悟出什麼,因為我無法確定我說的是真理,甚至我確認我的話中有許多錯誤。我盡量公平了,盡量維持自己站在一個「我知道些什麼呢?」的界線中,但難免還是會不小心伸出自以為是之「上帝的手」。
  最終,還是獻上費曼這句話:「當你以科學家身份講話時……不單只是不欺騙別人,而且還要盡其所能說明你可能是錯了的品德……」

謬西 2004.07.07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謬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