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第五章 論寫作》二至三節

  「『多看、多寫』是成為作家重要的原則……」這段話是第二節一開始時就明白的被標了出來。我相信(也願意相信),之所以會想要寫文章的人大多來自於喜愛閱讀(含,閱讀那些垃圾作品)。所以,要作家們在「多看」這部分大概沒大問題(在網路時代,反而是看太多垃圾的問題才大),這其中較有問題則在寫。
  關於作家要靠不斷的、持續的「寫」才能進步這論點我是百分之百的贊成的。
  「他們花多少時間寫書?平常都在做些什麼?是編織阿富汗地毯?準備教堂市集?」這是史蒂芬.金對那些有天賦作家的質問,他甚至批評說道,「如果上帝給你一些天賦,為什麼要浪費它?」
  我喜歡古龍小說裡的傅紅雪,他的武功不出奇,天分也不算是絕佳(甚至還有天生的癲癇),他唯一依靠的就是不斷再不斷的練習,毫不懈怠;但你知道大多數人不是這樣的,他們在山裡毫無目標的逛著,希望能遇到哪位隱居的獨孤求敗大俠能賜上一本武功密笈……喔!這還不夠,最好還加上一枚吃了可以立即抵上一甲子功力的仙丹。
  說一堆與看一堆寫作理論其實都是個屁,如果你不親自捲起袖子動手寫,不勤著寫,就算你是天縱英才外加懂得天上地下所有寫作理論與技巧,但你還只是個愛說屁話的垃圾。
  史蒂芬.金約略說了一下他日常的寫作方式:「我就每天寫,像個工作狂,不管聖誕節、獨立紀念日和生日……」。這裡我想說說我日常寫作的方式,史蒂芬.金的方式他已經寫在他的書裡了,而你們或許想知道另一個比你還平凡的人是怎樣寫作的。
  以史蒂芬.金的標準來說我是個懶惰型的作家,不過每天我多少都會寫點東西就是了。原則上我一天會寫個一千到一萬字,這與心情有關,有時我連續半個月做的都屬於稿件修正,這就很難去計算數字了。在我從前還上班(我上個工作一天上班約十四小時以上)時,那時我的寫作量反而要比現在固定許多,上班族的特點就是生活正常,那時每天約寫一到兩千字。
  對我來說,不斷的寫通常是激發靈感的最佳方式,只要停一段時間不寫,就算是再驚天動地的靈感也會慢慢褪色。許多時候我根本沒靈感,坐在電腦前想的就是閒逛,一個網站逛到另一個網站,要不就是「新接龍」、「踩地雷」。不過我會強迫自己開始「寫」,很難,但從未失敗過,我一直認為靈感是經由「寫」而出來的。
  有時我會打上五百字甚至上千字的廢稿,因為我腦袋沒東西,因為心底抗拒,因為線上遊戲正在招手呼籲我去練功……在寫上一段廢字後情況慢慢的開始改變了,慢慢的感覺冒了出來,最後則像是湧泉一般。
  我是個行動型的人,心急個性也急,所以我的文章都習慣以九萬至十萬字為一標準(正好是一本書的長度),一篇文章連續寫一個月以上我就會開始厭煩(這是指草稿,通常草稿要比完稿文章要長些,約略十一、二萬字)。連修正、洽談出版在內,我無法在一本書上維持專注力超過三個月,一旦超過三個月我便會完全失去耐性(外省人短篇集就是這樣,寫好了,只因為跟出版社弄來弄去煩了,不出可以吧!不出版我就世界最大……)。
  上面說的只是我個人的個性,我完全不希望你像我這樣的沒有耐性。我驚訝有人會窮其一生寫一本書,這種例子太多了,百萬字的鉅著,歌德的《浮士德》從年輕寫到老。中國的《紅樓夢》、《三國演義》、《西遊記》不都是這樣?甚至有些書規模大到一人終其一生都沒法寫完。

  史蒂芬.金也提到了寫作環境,這點也是很重要的,不過我想你、我以及大家的差異性或許就更大了。
  「工作時,我唯一准許的是音樂,特別是搖滾樂……」這只是史蒂芬.金的習慣;你?或許沒有重金屬、雷鬼你會活不下去;而我?我要安靜,絕對的安靜,不可以有音樂讓我分心。
  我厭惡工作時被人打斷。有些事情是可以一心二用的,但有些事情則像是洗頭一樣,你不會希望邊洗頭邊做別的事情吧!寫作是種需要被浸濕的事情,從外表一直到心靈都沈浸在另個世界裡的事情,浸入很難,但要拉出來擦乾只需要零點一秒。
  扣除吵鬧或打斷,對於周圍環境我便不是這樣在意了。現在,我桌上堆滿了書、飲料、還有一些電影光碟,如果我想要印點東西,還得從這些垃圾中翻出我的印表機來。有時桌面太乾淨反而會讓我感到失落,讓我感到陌生,讓我感到不知所措。忘了是誰在看過我書房後的評語——某些男人就像蟑螂一樣,愛住在垃圾堆裡。
  我習慣直接用電腦寫作(這習慣不是天生的,是半強迫的,很久以前我寫一些電腦教學文章時硬轉過來的習慣),所以我喜歡穩定的OS,以及順手的文書軟體等等。還有,好的硬體配備也是我所追求的,有點像是我家之前那頭愛追貓的老狗一樣。這點或許好笑,不過我不煙、不酒、不嫖、不賭,喜愛追電腦軟、硬體大概是我唯一的物質慾望了,再失去這慾望我幹嘛還需要活著?

  關於寫作的另一個先決重點則是我最缺乏的——健康的身體,這點是史蒂芬.金一直強調的。我不止是認可,而是相當認可,百分之一千兩百的認可。雖然我是個激進的自由主義者,但是在任何有關健康這事上,我希望大家都能像個印度的苦行者般修練自己。在身體上我吃了許多苦,雖然我很能寫,但因為健康問題我真的不知自己還寫上多久。
  我忘了是哪位圍棋大師(林海峰?)說的,他說他剛進日本圍棋學校學下棋時每天都要晨跑,他強調要成為好的棋士必須先有好的身體。以前不懂,現在才發現精力的重要……今年我剛四十五,比起許多第一線的作家我還算是小朋友而已,但是健康卻是……
  我注意到許多名作家都很注重養生,而養身的第一步就是規律的生活,像軍隊般的生活是最有益身心的。

  這篇心得很簡單,起碼比起之前的算是清淡太多了。或許因此你會失望,會認為沒有內容,但,我確認這篇所說得都是極為重要的。

謬西 2002.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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