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  名:殺無赦 / 不可饒恕 / 豪情蓋天
片  名:Unforgiven
發行日期:1992
類  別:劇情 / 西部
片  長:131min
導  演:Clint Eastwood(克林.伊斯威特)
主  演:Clint Eastwood(克林.伊斯威特)
     Gene Hackman(金.哈克曼)
     Morgan Freeman(摩根.費裡曼)
     Richard Harris(李察.哈里斯)
獲得獎項:奧斯卡獎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獎、最佳男配角、最佳剪輯,提名最佳男演員、最佳編劇、最佳攝影、最佳藝術指導、最佳剪輯、最佳音效
     金球獎獲得最佳導演、最佳男配角,提名最佳電影(劇情類)、最佳編劇
     英國學院獎獲得最佳男配角,提名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攝影、最佳音響
     美國影評人協會獎獲得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男配角、最佳編劇
     紐約影評人協會獎獲得最佳男配角
     落杉磯影評人協會獎獲得最佳導演、最佳男演員、最佳男配角、最佳編劇
IMDb  :8.3/10 (106,475 votes) http://www.imdb.com/title/tt0105695/

  大部分的國外影評認為入圍九項奧斯卡獎,並獲得最佳影片獎、最佳導演獎、最佳男配角獎與最佳剪輯獎等四項大獎的《殺無赦》大大顛覆了西部片,深入討論所謂的「殺人道德問題」;但這全都是建築在飾演警長的金.哈克曼是個偽善者的身上……我沒見因本片獲獎的克林.伊斯威特提出任何反駁。因而,或許克林.伊斯威特真的想要拍出個偽善的警長,以此來彰顯片尾主角「殺無赦」的正當性,或說彰顯遲暮英雄以一殺五頹廢的暴力美學。
  可金.哈克曼真的是個偽善者嗎?這點不無爭議,在我看來,片子裡改邪歸正又再改正歸邪的克林.伊斯威特,比他要偽善個好幾十倍。

  本片裡的金.哈克曼是個警長,他的工作是法律守護者,是為了守護平民百姓的權益。這兒讓我們來看看金.哈克曼的幾個惹出禍來的審判:

  對那個割傷妓女臉的混蛋,在大家想吊死他們時,金.哈克曼先是認為應該施予鞭刑(注意,鞭刑很接近死刑,之後摩根.費裡曼就是因鞭刑而死的),後又設定出了個賠償數字免除他們鞭刑。他的理由是:「今天晚上見的血光還不夠嗎?他們不是好吃懶做的流浪漢或壞蛋,而是幾個賣力工作的傻瓜。」
  有評論說,金.哈克曼是放水似地放過兩個牛仔。但不是的。當妓女艾莉絲質疑,賠幾匹馬就算了嗎?金.哈克曼回答的是:「我已狠狠的敲了他們一筆。」顯示在當時,七匹馬可能是筆相當大的金額。
  平心靜氣來看,金.哈克曼可算是個非常前衛的執法者了,他這判決幾可比美以人道主義為本的現代法律,試圖想要遏止那時代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野蠻習俗。毀容或許是重罪,但不至於死,最佳方式就是實質上的金錢賠償了。
  或許你要反駁,得到賠償的是妓院老闆,而非受害者。首先讓我們注意妓院老闆說的那句:「他們這種行為相當於殘害別人的牲口」……事實上,妓院老闆也沒錯,那是時代的問題,就連妓女們都認為自己是老闆的牲口,不然他們花錢請人殺的應該是老闆了。況且,兩個惹禍的牛仔還表足誠意,額外牽了匹「最好的馬」來送給受害的妓女。
  在片中你可看到,妓院老闆並沒落井下石,被毀容的妓女還是留在妓院擔任女傭工作,沒被趕到街頭凍死餓死。反過來說,如果兩個牛仔被吊死,妓院老闆分文賠償都沒拿到,這被毀容妓女可能下場?

  或許有人要說,金.哈克曼痛扁英國佬跟克林.伊斯威特太過頭了。可金.哈克曼的不准攜帶槍枝規矩是為了維持小鎮百姓安全,這是他的職責,難道要他放水允許克林.伊斯威特配槍嗎?更重要的是,金.哈克曼知道克林.伊斯威特是獎金獵人,是妓女們花錢找來的冷血復仇工具。
  金.哈克曼的本意是要趕走獎金獵人,好保護那些已經為自己罪刑付出代價的牛仔。如果他是個有嚴重暴力傾向的傢伙,大可以當時就「殺無赦」地開槍殺了英國佬與克林.伊斯威特。

  而整個問題重心就在這兒。
  故事裡的人物分為四種:第一種是金.哈克曼類的試圖阻止私刑復仇執法者;其次是想要私刑幹掉混蛋牛仔的妓女們;第三是克林.伊斯威特等注重男性友誼卻無視人命的獎金獵人;第四種是一時失去理智的混蛋牛仔(這群混蛋牛仔間的男性情誼其實並不低於獎金獵人們,可卻沒人歌頌)。
  請注意電影裡那個妓女們的大姊頭,那個連金.哈克曼都要讓她三分的艾莉絲。讓我們回憶一下,在獎金獵人間流傳的故事是:「他們用刀割她的臉,挖出她的眼睛,割掉她的耳朵,然後割掉她的乳房。」但實際上呢?這妓女只是被毀容而已(毀容當然不只是「而已」,這裡是比較「挖眼」、「割耳」、「割乳房」來說的)。是誰放出這可惡的錯誤訊息?當然是艾莉絲了。
  艾莉絲難道不知道兩個牛仔裡有一個是無辜的嗎?他還試圖阻止他的夥伴幹出惡行呢。是誰決定這兩個牛仔該死?是誰主導了這整個復仇?是誰害死一大票無辜的人?全都是這自以為是復仇女神的艾莉絲。
  那麼,是誰偽善?

  所以我認為,別把《殺無赦》這部電影的內涵講成如此之深。本片並沒太多新意,依舊老套,不過就是部懺悔或反省或老年版的《荒野大鏢客》罷了——從這角度去看,你會發現此片無論在攝影、剪輯、音樂上都非常的棒,最棒的是主角們(除了摩根.費裡曼外),一整個畫面美到不行。
  看過古龍小說《天涯.明月.刀》沒?克林.伊斯威特活生生的就是個西部版的傅紅雪啊!你看:
  「傅紅雪在夕陽下。夕陽下只有他一個人,天地間彷彿已只剩下他一個人。
  「萬里荒寒,連夕陽都似已因寂寞而變了顏色,變成一種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
  「他的人也一樣。
  「他的手緊緊握看一柄刀;蒼白的手,漆黑的刀!
  「蒼白與漆黑,豈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顏色!死亡豈非就正是空虛和寂寞的極限。
  「他那雙空虛而寂寞的眼睛,就彷彿真的已看見了死亡!
  「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並沒有停下來,縱然死亡就在前面等著他,他也絕不會停下來。」
  這比喻突兀嗎?一點都不。要知道克林.伊斯威特的形象是源自於《荒野大鏢客》,他以這形象起家且始終忠於這個形象。而《荒野大鏢客》又是翻拍自黑澤明的《用心棒》。古龍小說你可注意,他是走日本風的,高手比武都像是拿著武士刀日本武士,沒啥繁複招式一刀決定生死……尤其是天下第一快刀傅紅雪。

謬西 2011.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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